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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樱】恋爱耐受不良 | 七夕贺文

文/不可一世上

>>For Ryoma and Sakuno.

 

❀架空向,伪不良×真乖乖,一发完

❀未展开的埋梗和日后的脑洞(如果有的话)也许会写成段子或者番外

❀龙雅不是真的有36个前女友,他就是嘴硬给自己套浪子人设而已,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旺盛的求生欲

 

 

 

>01

矮身避过一记直拳,随即旋腰反身横踢,伴随着凄厉惨痛的哀嚎,对方捂着胸口仰倒在地。

“你……你等着!”那戴了耳环、纹了手臂的金发男子犹不死心地蓄意挑衅,“今天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呵。”他不甚在意地挑眉,发出冷笑时嘴角并未牵动半分,英气的少年眉眼流露溢于言表的不屑。他弯腰捡起先前打斗中丢下的外套,看见衣袖沾了泥灰时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嘴,内心挣扎几个回合嫌弃地把外套拎在手里。

他朝地上那人走近几步,那人便畏缩着向后蠕动几步。“你走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琥珀的瞳孔映出他恐惧的样子,“我等着。”

单手扣上白色卫衣的帽子,他利落转身,感觉自己像战胜归来威风凛凛的雄狮。偶然与一双酒红的眼睛四目相对,他愣了愣。对方穿着一身纯白连衣裙,和米色小皮鞋,紧攥帆布包带的手正微微发抖,她的半个身子隐藏在拐角的墙后,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明明害怕得快哭出来了还用力咬紧下唇。

他的视线从她及腰的麻花辫到纤细的脚踝一一扫过,再回到她的眼睛。就这样被她发红的眼看着,他莫名感觉窘迫,把手里的衣服展开,规规矩矩穿上,末了还不忘整理凌乱的袖口。在她的注视下,雄狮变成了猫咪。

脑袋短路一般,他打了个招呼。“嗨。”

明显被他的搭话吓到,她飞速捡起散落在地的书,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是情侣装诶。”略有点失落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脑子里冒出这种类似笨蛋的想法。

快八点了。朝阳橘红的光照进小巷,把昏暗浸洇溶解,这条狭长的通道像通往春天的列车,尽头是令人舒服得想打盹的光。他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发现她刚才站定的地方落了东西。

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那是一张学生证卡片,以细小花纹为底,左上角印着校徽,右侧印着她笑意恬然的照片,上面写着,“龙崎樱乃青春学园高中部二年A组”。

 

>02

薄薄的卡片在空中起飞又落下,越前龙马单手颠玩着朝家的方向走去。即便是刚从美国回来没几日,绝佳的记忆力依然让他在大街小巷间如鱼得水,甚至还不走寻常路地翻越高墙踏出一条捷径。

他步伐轻快地推开家门,立刻被候在门边的下属铃木遇了个正着。

“哎哟我的小少爷!您出去遛个猫怎么衣服都脏了啊!”

“没事,”冲咋咋唬唬的铃木摆摆手,他脱下外套扔进他的怀里,漫不经心回答道,“路上活动了一下。”

一听这话哪能不明白言下之意,铃木捧起衣服跟着他往里走,嘴里唠唠叨叨不停,“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找您麻烦!兄弟们去帮您报仇,打他个满地找牙!您说您这才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下次出门还是带点人跟着吧,万一伤着哪了……”

“等等!”越前龙马突然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转身拧眉问他,“我猫呢???”

 

>03

被遗忘的Karupin由于生得灵巧可爱被过路行人投喂了不少食物,饱腹感让猫昏昏欲睡,它心满意足地舔舔爪子,浑然不知自己被主人弄丢的凄惨命运,尾巴一卷,在便利店门口趴伏着睡去。

 

>04

龙崎樱乃从市立图书馆出来转道去了附近的便利店,远远就被一团棕白相间的肉球吸引了目光。

是一只喜马拉雅猫。她蹲下凑近了看,棕褐的耳朵在睡梦中间或抖动几下,四只看起来软乎乎的猫爪抱着尾巴,毛发清爽蓬松,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还时不时打起愉悦的小呼噜。

“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了哦。”因为常来而熟识的店主推门而出,倚在墙边对她说道,“独自一猫走过来的,感觉像是被人抛弃了呢。”

“诶?!”她惊讶地抬头看他,又怜惜地扭头看回地上的猫,不由低落地喃喃,“我还以为,是晃野先生新养的……”

“不如你抱回去养吧?”晃野俯身揉揉她的头顶,温柔的笑因逆光而显得模糊,“反正你最近在准备收养流浪猫不是吗?这也许正好就是上天送你的礼物。”

 

>05

以发布寻主启事为由,实则为猫咪美色所诱,龙崎樱乃拿着手机左拍右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中途醒来的猫咪竟然极有镜头感地冲她手舞足蹈,憨态可掬的样子萌化了这位新手铲屎官的心。

被抱起来时没有挣扎,到家里也如入无人之境,这只年幼的小猫咪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适应能力。龙崎樱乃把它托在臂弯,喜笑颜开地带领它一起参观。

“这是客厅。”

“这是书房,千万千万不可以进去捣乱哦,爸爸会生气的,超可怕的。”她单手作爪置于颊边,做了个凶神恶煞的鬼脸。

实际上并不觉得可怕的Karupin抬起真正的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

“上下楼梯你要小心哦,摔跤会受伤的。”

“这是我的卧室,你的房间在这里。”她指给它看角落的软垫,上面盖着鹅黄色的小毯子,软垫旁养猫器具一应俱全,正对的角落立着错落有致的猫爬架。

Karupin轻盈一跃,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左右逡巡,似乎对新处所非常满意,最后飞身爬上架子在一处小吊床躺了下来。

龙崎樱乃盘腿坐在地上,喜笑颜开地欣赏猫咪尾巴在空中晃晃悠悠,以为美好的吸猫生活就此展开。

 

>06

多年未见地,越前组留驻人员全体出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道上将有大事发生,知道的皆报以热烈的嘲笑。

——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越前南次郎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嘛。

而群嘲中心的当事人越前龙马此刻无暇顾及这些流言蜚语,他正奔波在今晨走过的路上,一遍又一遍呼喊猫的名字。

尽寻未果,他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焦急却无可奈何,从未体验过的无力感自心头攀缘而上,似密不透风的绸将他裹了个彻底。

下属传来的都非捷报,无功而返的人们围在周边,颇像聚众闹事的情景惹得过往路人退避三舍。

“龙马少爷您也别太着急了,那猫历来聪明,说不定现在已经自己回去了呢。”

“是啊是啊。”

“Karupin高傲得紧,连我们都不搭理,肯定吉猫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安慰他,抓耳挠腮绞尽脑汁的样子简直辜负他们那满身可怖的纹身,着实难为了这群平日里舞刀弄枪的男人们。

现在已是正午,眼看一帮人忙活了半天,越前龙马有点内疚又有点不好意思,准备下令让大家先回组里,正欲开口却被一声突兀的冷哼打断。

“不就是一只猫嘛,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越前龙马循声看去,面前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隙,他这才发现在包围圈外侧,一伙人抱臂上观,虽同为越前组的成员,却与这方隔了道不长不短的距离,中线一画便是泾渭分明。

领头的是个蓄了及肩长发的青年男人,鼻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眉目之间不算难看,甚至被笔挺西装衬出几分斯文,正不耐烦地撇嘴,见越前龙马朝他看来,便挑衅地回瞪,“我说错了吗?一只猫而已,丢了就再养一只,你们说对吧?”他故作疑惑地向周围发问,显然已经与他结派的那伙人配合着连声附和。

稍长的衣袖下拳头攥紧,指关节咔咔作响,越前龙马不露痕迹地与铃木迅速交换眼神,压抑着怒气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青年男子的舌头舔过上唇,眼里冒出不怀好意的精光,“那只死猫说不定正被人架在火上烤呢!”

话音未落,越前龙马的拳头已到达青年脸侧,却是被他轻而易举躲了过去。对方微一侧身,右拳直攻他的腰腹,他变拳为掌,用力撑在青年肩上,一个利落的前翻从青年头顶飞至背后,甫一落地便抬腿来了个回马枪,那青年躲闪不及被踹中背心,趔趄几步扑进同伴怀里。

打斗开始得出其不意结束得也电光石火,身后的下属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欢呼喝彩,而在包围圈之外的那伙人面上的轻蔑不屑已然不见,寻究的视线在他四周打探。

“你那花拳绣腿还有点意思。”青年忍着疼痛站直身体,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深蓝的皮筋,两手从头顶往脑后一抓绑了个小马尾,俨然一副再战到底的样子。

越前龙马双手插兜站着,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四肢百骸却有蓬勃燃烧的求胜欲奔腾而过,连带着那双向来澄澈的琥珀瞳孔此时也像有灼炎翻涌,一时火光盛射。

“喵太郎!”一道女声打破一触即发的局面,像石子落入深渊,搅动了一池凝滞。

 

>07

快到饭点时,Karupin开始变得焦躁。

起初龙崎樱乃以为是由于饥饿,后来在它跳上跳下试图转动大门的把手时,才意识到它想出去。顶着满头问号她放下手边准备的猫粮,在一顿胡乱的喵喵叫中为它打开了大门。

门才开启了一道狭长的空隙,仗着自己是毛发显胖身形纤瘦,它就一溜烟儿蹿出门外。

“喵太郎!”

“喵太郎!你去哪里!”

“跑慢点啊喵太郎!”

只来得及把门带上,她穿着拖鞋边追边喊,猫儿却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拔足飞奔,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视野。

 

>08

晌午客流渐歇,晃野坐在收银台后闭目养神,空调微风习习,咖啡的香味萦绕鼻尖,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枕边人的新发专辑,浅唱低吟抚在耳际。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又是一个惬意的午休。

但偏偏有人不知趣地到访。还不止一个。

“晃野,你看没看到少爷的猫啊?”纹了越前家徽的壮硕男子伸进头来,“少爷的猫丢了,大家都在找。”

“啧。”晃野不耐烦地皱眉,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面不改色道,“没看到。”

男子似是有点怕他,挠挠头不发一言地溜了。

没过多久,一个全身粉红的身影路过店门口又倒退回来,“哟晃野,又在听你家小情人的歌啊~”

晃野按捺住揍人的冲动,朝这粉红头发粉红衣服粉红裤子粉红鞋子的男人飞了一个锋利的眼刀,觉得眼睛快被这从头到脚的粉红闪瞎了。

“哎我可不怕你,”粉红男人吹着口哨踏进店来,一屁股坐在收银台桌上,随手拿起一根棒棒糖拆了塞进嘴里,“靠,甜死我了!”

棒棒糖划出抛物线被扔进垃圾桶,他嫌弃地吐舌,又随手拿起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等到甜味消解,他才再次开口,“不是我说你,天天守着这么个小便利店好玩吗?能比打打架把把妹好玩吗?还有啊,把你那小情人护得那么紧,到现在兄弟们都没见过真人,什么时候带过来看看呗?顺便要几张签名去讨我妹妹欢心,嗨你不知道我妹妹可喜欢你那小情人了,房间里到处都是他……”

“你不用去找猫吗?”晃野忍无可忍地中断他越跑越远的思绪,抬脚把他踢下了桌子。

“唉……我这不是休息一会嘛,”粉红男人苦了苦脸,丧气兮兮地往外走,出门之前留下一屋咆哮,“这可怎么找啊——”

终于得以清静,晃野重新戴上耳机,沉浸在恋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里。

大约过了三四首歌的时间,门后响起气喘吁吁的女声。

“晃野先生,请问您有看见早上那只猫吗?它跑出来就不见了……”

女孩踩着拖鞋,辫子松了一半,刘海凌乱地黏在额头,眼圈发红眼睫濡湿,捂着胸口努力平复过快的喘息,看起来实在狼狈。

晃野状似惊讶地感叹,“怎么会这样……”食指抵着下巴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是有一只猫跑过去,不过跑得太快我没看清,不确定是不是那只……往那个方向去了。”他起身遥遥指了一个方向,正是之前两位男子来时的方向。

“谢谢您,晃野先生!”龙崎樱乃感激地鞠了个躬,踉踉跄跄跑远了。

 

>09

龙崎樱乃在拐弯处与Karupin擦身而过,连忙折步又追。

前方围聚了三四十人,个个看着来者不善,虽然没见到武器,却暴戾气息浓郁。

犹豫只有一瞬,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决计解救自家的小猫咪。

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奔,几度差点被掉落的拖鞋绊倒,她眼睁睁看着猫咪钻进人群,急得欲哭无泪。

“喵太郎!”

她大呼一声,企图制止它自找苦吃的行为,但猫却置若罔闻地凑近中央那墨绿头发少年的裤脚,亲热地挨蹭。霎时众人应声回头,惊愕不已地看着声源。

这惊愕放在龙崎樱乃眼里却读作凶狠写作威胁,她猛地急刹,身体因惯性而前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群膀大腰圆的男人被如此大礼吓到,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这女孩莫非有事相求的想法。

迎着一众目光着实算个不小的压力,龙崎樱乃慢慢起身,深呼吸努力积攒勇气,隔着两层人墙与他相望,掩饰不住的抖音流泄而出,“请问……你可以把猫还给我吗?”

越前龙马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去就山,山就来就他了,再遇真是意料之外。他俯身抱起Karupin,熟练地挠它的下巴,此起彼伏的咕噜声昭示了猫儿的高兴。

“这是我的猫。”他波澜不惊地反驳,视线在她披散的头发、红扑扑的脸颊和起伏的胸前一一停留,目及她破皮的膝盖时不悦地皱起眉头。

“不是,这是我的猫!”察觉到他有强抢民猫的意图,她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胡说,这明明是我们家少爷的猫!”

“就是!我们找了一上午的就是这只猫!”

“辛辛苦苦没找到,原来是被你这个小姑娘偷走了!”

“闭嘴。”越前龙马声音不大,却挺有威慑力,吵吵嚷嚷替他争辩的男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先回去吧。”他摆了摆手,“我自己解决。”

人群立马散了,龙崎樱乃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但早上才见识过他干净矫健的身手,这点距离完全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害怕,藏在背后的手暗中握拳为自己打气,她壮着胆子重申,“这是我的猫,请您还给我。”

越前龙马朝她走近几步,Karupin乖巧地扒着他的衣领,柔软的尾巴勾着他露在衣袖之外的一截手腕。

“这明明是我的猫。”他眼带笑意,嘴上却也不容反驳地重申。

他这斩钉截铁的态度和周身软化的气场,让她开始动摇,莫非她捡到的猫真的碰巧是他的?

他默默观摩她生动有趣的表情,不慌不忙道,“你说是你的,那你有证据吗?”

为这陡然改变的对话走向心中一喜,以为他开始有商有量,她点了点头,“我手机上有好多它的照片。”

他摊平手掌置于她的下巴前方,建议道,“那给我看看。”

“可是我出来时太着急了,手机忘在家里了……”她睁大了双眼仰视他,眼睛是少见的酒红色,淡淡的水气弥漫而光泽流转,像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

哭起来的样子应该也很可爱吧。这样更加笨蛋的念头在脑海闪现。

“咳,我带了。”

不忍心再继续捉弄她,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满屏赫然都是猫片,从睁不开眼到日渐丰腴,从胆小瑟缩到作威作福,成长过程一目了然。

“诶?!”她惊诧的样子非常具有取悦人心的效果,他勾唇一笑,“现在相信这是我的猫了?”

 

>10

心情大起大落,又超负荷运动许久,龙崎樱乃早早爬上床铺,回想这筋疲力尽的一天。

本以为他只是街头打架的混混,没想到竟然是那群黑帮成员的头目……虽然长相帅气但性格暴力,虽然宠爱猫咪但气质可怕,虽然看起来对普通人没有恶意,但果然,她还是希望不要再和他有交集,绝对绝对不要!

就是有点想念可爱的喵太郎啊……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睡去,为兵荒马乱画上不甚圆满的句号。

与此同时,越前龙马却苦恼得一筹莫展。

——喜欢的女孩子不仅不喜欢我还有点怕我怎么办?在线等,急!

 

>11

辗转难眠的直接后果就是越前龙马睡过了头。

越前组的大宅里,没人觉得上学是件比睡眠更重要的事情,明知他转学第一天要去学校报道,却不仅没人叫他起床,还有好事者不知不觉替他关掉了闹钟。

因此,等他拒绝了那辆高调显眼的轿车,一路加速跑步到达学校时,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校门紧闭,保安亭的男人不肯放他进去,倒也难不住他。绕着围墙寻到隐蔽之处,原地助跳几下,小腿猛然发力,左手撑住墙顶,身体向上一荡,他就稳稳当当地站上了墙头。拍拍手正准备落地,他却低头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

“嗨。”他惊喜地打了个招呼。

龙崎樱乃被吓得愣住,呆呆地看他轻盈跳下,直到他向她缓步走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请、请你停下。”她合上便当抱在胸前,防备地退后几步,“外人不可以进学校的,你快走吧。”

“我不是外人。”他委屈地停下,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我是新来的转学生。”

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她仍然一副没有完全相信的样子。

“二年A组,”从卫衣连通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他伸直了手递出,“你的同班同学。”

 

>12

越前龙马的校园生活用四个字概括就是,乏善可陈。

和在美国时没什么区别,班上同学对他望而却步,走在校园里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校方知晓他的家庭背景,明确表示只要不寻衅滋事,学校不会对他过多干涉。所以他不穿校服、上课睡觉、随便溜达都没人管,轻松又自在。

异类总会受到孤立,好在对此情景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当他在班级跟她说话而她眼神躲闪装作第一次认识他并且态度疏离时,那颗敏感的少年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受伤。

但是,沐浴在越前组“知难而进”的严格训诫下成长的下一代组长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13

越前龙马深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的道理,在借助书本与网络完成大量理论学习之后,他开始了对属下的旁敲侧击。

“铃木叔,你跟你太太感情还不错吧?”吃早餐时他心血来潮问道。

铃木一愣,立刻从善如流地接上这饭桌上从未出现过的话题,“确实很好。”

“嗯……”他咬着筷子微微点头,“怎么在一起的?”

“当然是太太提出的,”意外于他的追问,也不习惯于表达感情,想到家中太太铃木不禁老脸一红,额头上横贯东西的几条深壑诡异地弹动几下,又故作镇定地补充,“太太说第一眼看到我就迷上我了。”

越前龙马看着这中年男人炫耀又克制的表情感觉牙根发酸,突然就饱了。

“唱歌时认识的,没聊几句就滚到一起了。”

“女孩不都喜欢那些东西嘛,送送花送送钱就拿下了。”

“嗯?我拿刀往桌上一放,她就同意了。”

“我们是娃娃亲,不想娶也没办法啊……”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别说那些情情爱爱,老子可是要保护世界和平的人!”

问完一圈,越前龙马只想扶额叹息。就在他苦思冥想作战计划时,远在海洋彼岸的男人发来了慰问,“小不点,新学校怎么样啊?”

他看着那骚气满满的自拍头像上一长串文字ID,向他问询的心思蠢蠢欲动。

“还行……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正是。”

“真的?”

“需要我把36位前女友的照片发给你吗!”

“……不用。”

对于如何展开恋情一头雾水的他只能暂且相信,正纠结着措辞,对面就已急不可耐地刷屏了。

“我说你不是终于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吧?”

“铁树开花头一回,为你鼓掌!”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左拥右抱了,看你迟迟不开窍哥哥我也是很着急啊。”

“小不点!”

“人呢???”

“真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不知该作何回答是好,他索性发了张Karupin拳击沙包的动图。

从来无需言明便可表意,对面安静了几秒,屏幕下方跳出一条短小的气泡,“真的?”

“嗯。”打斗场之外鲜少表露的认真浮现于脸,他一字一顿地按键,发完觉得不够郑重又补了一句,“真的。”

消息变为已读的刹那,视频通话就播了过来。像秘密被人戳开,他突然感觉耳热,条件反射地挂断了。

对方也没有再播,只是发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现在知道哥哥的好了吧,在你情路迷茫的时候可以指点迷津。”

虽然很想抬杠顶嘴,还是迫于现实咽回肚里,他不置可否地回复,“哦。”

“异地恋可是很辛苦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推断出这种结论的,越前龙马露出和Karupin同款的茫然表情,噼里啪啦打字道,“没有异地,她跟我同班。”

“?!”

过了好一会,对面才又有动静,“我去接受铁拳制裁了,再见。”

“为什么?”

“???”

“越前龙雅?”

“说好的指点迷津呢?你这个不靠谱的男人!”

越前龙马气闷地把Karupin揉进怀里,从头撸到尾从尾撸到头直撸得它神志恍惚才停手。

Karupin:生活终于对我这只小猫咪动手了。

 

>14

龙崎樱乃最近总收到匿名礼物,五颜六色的罐装糖果、新鲜松软的奶油泡芙、讨喜可爱的毛毡小物,还有星星勾花的轻巧阳伞,扑面而来的少女气息让她应接不暇。没敢直接收下,都妥善归集收纳,她私下问了一遍班上好友,不仅没问出送礼之人到底是谁,反倒被他们调侃是不是被人暗恋。这下她更觉得棘手了。

下午社团活动结束,收拾东西时才发现作业本忘在教室,她看看风雨将至的天色,不想让朋友等她,于是一个人回到高中部四楼。

做值日的同学早就回家了,教室里空无一人。未关的一扇窗户灌入大风,窗帘被吹得卡啦作响。就着昏暗阴翳的光线,她蹲在第三排第二列座位边翻找,抽出作业本时,突然一阵腹痛袭来,腿间是令人惊慌的涌动暗流。

卫生间在楼层尽头,她捂着肚子跑进隔间,坐在马桶上又想起手机还在教室的背包里。

啊……怎么办啊……她抓着裙摆在内心尖叫,极度后悔昨晚没有经受住草莓星冰乐的诱惑。

“龙崎,你在里面吗?”

有点耳熟的男声隔着门板听不太真切,没开灯的室内颇具发生鬼故事的氛围,她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汗毛倒立,紧抿着嘴不敢吭声。也许是等待让人产生幻听吧,她安慰地想。

“龙崎,你在里面吗?”

音量更高的男声再度传来,她紧张得坠痛更甚。这时骤降暴雨,雷声和闪光一同入侵,轰隆惊爆仿佛响在耳边。短暂的忽明忽暗,有人打开了房顶的大灯,重返人间的明亮让她松了口气。

“我是越前,龙崎你在里面吗?”

扯着衣袖拭去额际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痛出的冷汗,她心情复杂地纠结,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她到底该说在还是不在啊?

“龙崎?你没事吧?”

声音由远及近,她不得已硬着头皮出声,“没……没事。”

这细如蚊蚋的应答未被雨声掩盖,越前龙马屈指敲了敲门板,“真的没事?”

看见门板下方露出白色运动鞋和一段黑色裤脚,龙崎樱乃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双腿并紧不知所措,涨红了脸做剧烈的心理挣扎,最后自暴自弃地躬身以头叩膝,结结巴巴闷声回答,“有、好像、好像有事,有一点……”

自动把这断断续续的低应理解为疼痛难忍,他着急地加大了力气敲门,“你还好吗?”

“我还好……”疼痛其实已经散了大半,但冲破天际的羞耻心让她备受煎熬。她想起昨晚的生放送中偶像所说的话,“生活中常有进退维谷的时候,逃避不是办法。”她只能选择面对,于是破罐破摔地大声开口,好像音量代表力量,“请问你能不能帮我买一包东西?”

话一出口,充实了满满勇气的气球立刻炸裂,她的羞耻心支离破碎被炸了一地。

龙崎樱乃,十六岁,经历人生最丢人的时刻成就达成。

越前龙马又欲敲门的手僵在半空,怔愣之后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东西”的含义,素来拳打四面脚踢八方的热血少年颇显手足无措,绯红从脖颈蔓至耳后,大脑如卡带一般停止了运转。

“那个,能,你先,我现在去,你别,我,东西……”一堆无意义的词语自带节奏般从嘴边蹦出,他长叹口气让意识回笼,手背盖住双眼,努力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想要什么牌子的?”

刚捡起的羞耻心瞬间被碾成粉末,她自欺欺人地双手捂脸,“随便什么都好啦!”

暴雨没有影响越前龙马奔跑的速度,但选择哪个牌子大大拖延了他完成任务的速度。排队付款时听见后面两位女大学生的小声议论,“肯定是帮女朋友买吧,真可爱。”他欲盖弥彰地戴上卫衣帽子,心想,看在夸我有女朋友的份上,就不计较你们骂我可爱了。

全身湿透地回到女卫生间,龙崎樱乃依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一动未动。

“咳。”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故作淡定地从容开口,“龙崎,你开下门,我递给你。”

“?!”猛地抬起头来,她手忙脚乱地提起裙子,磕磕巴巴地冲门外喊道,“请等等等一下……”手放在门锁上却不敢开门,她咬了咬唇嗫嚅说,“请转过去,可以吗?”

“好。”难得对他人的话言听计从,他转过身,左手拎着塑料袋向后伸去,揣在裤兜里的右手不知轻重地掐了把大腿。

门板开了一条缝隙,透过门缝她一眼看见他颈后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平时看着清清爽爽的白色卫衣贴在后背,脚底的影子和水迹融合为一。那顺着脖颈曲线流进衣领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她的心上,由内至外一层一层的涟漪铺散开去,先是闭合的小圈,再是波纹断续的大圈,穿越留白的豁口钻入泉眼,再分不出彼此。

迅速接过东西收拾整理好自己,她遮着臀后走出隔间,越前龙马听见响动就转回了身,四目相对又尴尬地错开,空气粘稠得让人有点呼吸不畅。

“没事了吗?”

“嗯。”

“那走吧。”

“嗯。”

毫无意义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一起走向唯一的出口。雨还在下,不过比之前小了不少。

“龙崎。”

“嗯?”

他兜头脱下上身卫衣,甩了甩因打湿而垂在眼前的刘海,别过头一言不发地抛向她。衣服在她的身上完美着陆,她措手不及地赶在它掉回地上之前及时抓住,同样别过头一言不发地系在了腰后。

“谢、谢谢。”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又忍不住想只穿一件T恤会不会冷,偷偷抬眼却正好遇上他侧来的视线,连忙脸热地目视前方。

他们回到教室拿回了她的东西,手机里有好多通父母的未接来电,她赶紧回拨过去解释情况,才知道父亲已经在校门口的车里等了十多分钟了。

“那个,越……前君,”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舌头有点拐不过弯,险些把自己咬到,她停顿了下才继续说,“外面还在下雨,我们送你回家吧?”

“不用,”他从她手里抢过雨伞撑开,先一步走下台阶等她进来,“衣服你拿着吧,有人接我。”

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程不算太短,走到半路雨势又变大了。十五厘米的身高差,两人又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撑伞对于挡雨的作用其实不大。但越前龙马执拗地把伞倾斜在她的头顶,借着身高优势不着形迹地偷觑她的侧颜。

“东西……其实都是你送的吧?”一个人在卫生间等待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特立独行的不良少年怎么会喜欢上如此平凡的她呢?

“你终于发现了,”并不意外她的猜测,他诚实地点头承认。

“请别再送了。”

“好。”他没有迟疑地就答应了。

风裹着雨水砸在脸上,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矛盾地既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又希望这条路快点结束。

转个弯就是直通校门的大路,他停在实验楼的屋檐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把伞交还她的手里,指尖似有若无地相触又即刻分离,两人再次同时别过了脸。

“你先走吧,你父亲看到我会吓到的。”他收回手背在身后留念地把手指蜷进掌心。

龙崎樱乃对着他明显区别于校服的衣物、左耳耳垂的红色耳钉和痞气又挺拔的站姿端详片刻,在他的催促中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慢吞吞走了几步,又在拐角处回头看他,红潮尚未褪去的脸上挂着自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明朗得像雨歇之后的放晴,“今天真的谢谢你,”她朝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等到人已不见他才有所反应,忍不住蒙眼笑了。“明天见。”他喃喃道。

但明天他们并未相见,因为越前龙马不幸发烧了。

 

>15

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周,越前龙马回到学校时已经制服换季了,他也把长袖卫衣换成了短袖T恤。那日借出的衣服用防尘袋装着好好放在他座位的抽屉里,打开还能闻到洗衣液淡淡的清香。

也许是龙崎樱乃偶尔会主动跟他说话的原因,班上同学见他并不如想象中可怕,不若之前一般对他避之不及。而他在吵嚷喧闹的课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焦灼。

“这是第五起了吧?”

“不对,加上骨折的荒木,已经是第六起了。”

“真可怕……最近放学我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我们班龙崎也遇到过一次,不过正好有人路过救了她。”

“诶?真幸运啊……荒木是最惨的吧。”

“不是啊,三年级有个学长好像更惨。”

“诶,据说他们都自称是越前组的成员,威胁对方报警也没用!”

“竟然是黑帮成员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惹不起惹不起……”

越前龙马趴在桌上睡觉,迷迷糊糊将被睡意吞噬时听到龙崎的姓氏,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再听到有人提起越前组时更是非常惊讶。他生病期间龙崎樱乃险遭抢劫这事他清楚,两名下属救了她后还专门跟他详细汇报了一遍。但他却不知道这些从哪冒出的混混竟然多次作案,还敢冒充越前组的组员,肆意抹黑他们的形象。

放学之后他没急着回家,去了班上同学谈之色变的地点,果然看见巷尾有五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周围地上全是烟头,也不知他们在这守株待兔了多久。

“哟呵,大哥,有货来了。”蹲在地上的小眼男人率先注意到他,嘴里叼着根烟向他走来。

其余四人也转头跟上,其中那个染了金发的男人看着有点眼熟,越前龙马回忆了下才想起正是那天早晨抢劫未遂被他揍了一顿还恐吓他让他等着的男人,没想到还真让他等到了。

“大哥,这人我好像认识,”金发男人也认出了他,附在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耳边低声说道,“就是之前那个人。”

“你怕个屁啊!”梳了飞机头的大哥一巴掌拍在金发男人头顶,恶狠狠骂道,“你个怂货!”

“小子,既然今天碰上了,那就前仇旧账一起算算吧!”飞机头吐出香烟,把烟头当作他的脑袋在鞋底用力碾磨。

越前龙马不以为然地哼笑,“你们是越前组的?”

“是又怎么样?怕了吧!”一个存在感较低的瘦弱男人回答道。

“哪个干部手下?”

“什么干部不干部,上!”

从头到尾没说话的黝黑男人一个箭步蹿到他的右侧,金发男人蹿到他的左侧,两面同时出拳攻向他的侧腰,他也不躲不闪,两手接住拳头往中间一甩,砰地一声两个男人相撞一起。飞机头往地上啐了口水,直攻他的面门,越前龙马右手扣住他的拳头借力,旋身时左臂肘击额头,飞机头便痛呼着倒在地上。

转眼之间就打倒了三个,剩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眼神怂恿对方先上,瘦弱男人抖着手摸出一把弹簧刀不管不顾地向他刺来,越前龙马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小刀就掉了。眼看已经落势,金发男人瑟缩着放出狠话,“你你你等着,马上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小喽啰不足为惧,越前龙马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走到巷口才发现七八个人拿着家伙堵在前面。

领头的男人长了双阴鸷的细长眼,冷飕飕的眼风令人不寒而栗,拿着一根球棒漫不经心搭在肩上,一说话那缺了颗门牙的嘴就漏风,“就是你小子是吧,打伤了我的兄弟!”

“老大,就是他!”外援到场,金发男人立刻底气十足满血复活,扶着飞机头躲在角落还不忘往他身上增加仇恨值,“老大你们小心,这小鬼可阴险着呢!”

“小子,我看你还年轻,怕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领头男人放下球棒在地上拖行,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难听,行至几步远处他扬起下巴恶意地笑了,“今天你给我跪下,给每人磕个头,我就放你一马,如何?”

环望四顾一番,越前龙马挑眉哂笑。迟暮夕阳拉长他的斜影,金边镀上发梢,以一敌多的姿态并无壮士一去的悲壮,只有一夫当关的凛然。他眼里迸发绝对自信的光,好像无人可敌无人能将他打败。

“一起上吧。”他说。

 

>16

第二天踩着早课铃到校,越前龙马莫名其妙地发现大家望着他的视线异常热切,就连龙崎樱乃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都比平时更长。溜去卫生间的镜子前仔细观察了下自己,他没有发现自己和前日有什么不同,顶多是脸上挂了几道彩。得出也许大家看到伤口联想到打架会觉得害怕这一最合理的猜测后,他就把这点琐事抛在了脑后,和往常一样在英语老师的不满中往桌上一趴睡了。

“越前君。”

本来只是浅眠,她一喊他就醒了,他却等到她接连喊了四五声才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迷茫地看她,“龙崎?”

龙崎樱乃不疑有他,指了指门外对他说,“越前君,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好。”他顺从地起身跟上,把一众好奇又热烈的目光丢在背后。

她带他去了一楼的医务室,不巧老师不在,她一边打开橱柜一边指挥他,“请坐在床边。”

知道她这是准备帮他上药,昨天还霸气四射的少年立刻变得温顺听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格外配合。

她捏着沾了碘伏的棉花靠近他微微仰起的头,轻柔地擦拭细小的伤口,绵软又冰凉的触感很是舒适,他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

她低垂着眼一边动作一边软声问他,“为什么那么冲动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

不明白她所指何事,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虽然你身手厉害,但是一个人打三十个成年人还是太夸张了……”

一个人打三十个成年人……?略作思索他才恍然明悟今天反常的缘由——不知谁目睹了昨日傍晚的战斗,添油加醋地与人分享,一传十,十传百,流言愈来愈偏离事实,他被塑造成夸张的英雄形象。照理说现在应该先否认再解释,但别扭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刚被喜欢的人夸了厉害又马上主动打脸,于是他再次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她叹了口气,把用过的棉花扔进垃圾桶,侧身撕下几条创口贴。纤细的手指拈住胶布边缘,往脸上轻轻按压时指腹会擦过皮肤。越前龙马觉得脸上有点痒,又不得不心痒难耐地忍住挠痒的冲动。

逐一贴上比较明显的擦伤,她依旧不放心地问道,“还有伤吗?”

他立刻点头,迅速撩起刘海露出额头的红印。

她的麻花辫顺着肩胛滑落,随她的动作在半空中打圈晃荡,饰有粉白格子蝴蝶结的发圈和交错编织却不显凌乱的头发都对他有奇妙的吸引力。

好想摸一下啊。他冒出非常笨蛋的想法,然后服从本意地抓进手心。

她似乎未能察觉,无动于衷地仍然专注眼前。

若是忽略那在心头乱撞的小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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